第260章  赫尔墨斯的诡异根源

    「要不要干一票？」

    这个问题蓦然在路明非的脑海中浮现，顷刻间有了答案干肯定是要干的，来都来了。

    但具体怎么干————是个问题。

    细数一下昂热这老登正面侧面的各种战绩，总体是有点不胜传说的意思。

    结合实际体验来看，路明非觉得他属于长得显得特别厉害的那种，得归到名气大于实力那一档。

    当然，真要说昂热没有实力，其实也是有点侮辱人了。

    就拿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拉面师傅来说，黑日一出，宛如死神在人世间行走，火力全开之际，甚至能毁灭一座大型公园，连归墟」都能稍微顶几秒。

    这位选手真动起手来，不说别人，拿下秘党的传奇屠龙者贝奥武夫肯定没问题，两者的言灵强度存在质的差距。

    但饶是如此，无论是自我吹嘘还是史实记载，他都曾被昂热打得找不著北。

    同样这不等于贝奥武夫就是最菜的，就好比刚才防空洞、酒店三番战，全靠这位嗜龙血者」正面顶住黑炎牢狱」的英灵，逼得对方不得不开大招鱼死网破，然后才有机会被贤者之石子弹摸掉，换成拉面师傅，可能一个照面就已经被剑御」突突了。

    另外换作昂热对上贝奥武夫，料理起来肯定也没有拉面那么容易，如果非得当愣头青，说不定还会原地翻车。

    有道是稳、莽、偷、狗、谐之间相生相克，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了。

    但现在昂热明显被打的只剩一口气了，未知的敌人让他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什么东西最克狗？」

    「以及————什么东西能克克狗的东西」？

    」

    动脑是件好事，脑筋总是越动越灵光的，路明非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渐渐的，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看见山下的方向荡漾出一圈圈熟悉的红光。

    昂热终于明白弗里德里希的意图了，也明白他到底在等什么！

    他的目标从来都不是自己！而是路明非！

    这头始终潜伏在人类社会中的恶龙是冲著路明非来的，当年害死了梅涅克，现在又打算对路明非出手，他要将人类混血种的强者全部扼杀在褓当中！

    昂热醒悟了，但太晚了，言灵·时间零。

    一瞬间暴起，又被更快的速度按了回去，并庖丁解牛般折断了四肢。

    事实上，即使他早点醒悟也无关大局，这里是风龙的主场，一快万快，先先之先！

    当昂热引以为豪的速度被对手完全碾压，S级血统带来的力量也敌不过成熟了百余年的次代种。如果当他知道敌人的真名」，或许还会感到更加愤怒。

    因为秘党、狮心会引以为豪的暴血技术」，归根结底来自那块翠玉录石板的启迪，而留下那些箴言的石板主人，正是眼前他恨不得千刀万剐的故人！

    「抱歉了，昂热。」

    弗里德里希低声说完，用那柄生锈的猎刀在昂热静脉出楔形的血口。

    殷红的血液带著一股仅有他闻得到的异香从伤口里流出。

    他强忍著舔一口的冲动，又从口袋里摸出几枚长钉，将昂热拎起来倒吊著钉在山岩上。

    很难讲此举是在致敬《北欧神话》中奥丁曾经受过的倒吊之苦，还是在偿还李雾月当年被昂热主持操刀解剖之痛。

    昂热眼眸中灼烧著深沉的怒焰，死死盯著弗里德里希，但随著长钉的入体，一道道奇异的压制性炼金矩阵在他体内展开，他已经被剥夺了说话的能力，鲜血在他身下汇集成泉涌。

    下一秒，骨翼轻振，弗里德里希消失在原地。

    路明非一步一步沿著小径走上昂热踏过的朝圣之路，十余具死侍英灵曝尸如同路边的野狗。

    有点可惜，这并不算蚊子腿。

    毕竟在正常人类世界当中向来岁月静好，可没有太多送经验的小怪送到你面前，偶尔出现零星的死侍，来回跑一趟几个小时，加起来几十点经验，路明非情愿在家里好好休息一下。

    就算带著两头影武者一起扫荡效率总归也是低了点，不如把锻炼的机会下放给年轻人————而尼伯龙根不一样，年轻人把握不住的。

    一只等于外面好几个任务，被昂热宰掉等于每一只都是浪费。

    终于，他走上山崖处。

    一刻不停的维持血系结罗」的展开，位于言灵序列表最低阶、最无害的言灵在路明非手中早已成了无所不利的雷达。

    任何战斗，无论是游戏里的战斗，还是现实里的战斗，掌握对手的动向，永远是决定胜负的最关键因素。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莫如是也。

    敌人————还在等待。

    周围很安静，异常的安静，空山、雨水、风鸣的杂音中，路明非听见了涓涓滴滴的声音，以及闻到了一股怪诞的香气————他抽了抽鼻子，视线跟著线条寻找到了香气的源头，被倒吊钉在山崖上的昂热，抹了发胶的花白头发被雨水打湿，像是豆苗一样倒垂向地面。

    很标准的行为艺术，但并非他所愿，「老家伙又喷了什么香水？」

    路明非记得昂热钟爱自调的男款香水，当时参观瓦特阿尔海姆时，有研究员直夸昂热的体味让他回忆起了土耳其烤肉、紫菜浓汤和发霉奶酪的混合盛宴。  

    但眼下这股香味浓而腥，隐隐带著最深的地方缓慢传来强有力的搏动，如同心跳，却给人一种诱人的」、熟悉的」、甜美的」感觉，绝非气味本身造成的，更像是某种信息素的释放。

    人类能够闻到各种气味，来源于大脑题叶和边缘系统的嗅觉中枢，配合心理或激素的作用还会产生嗅觉倒错」现象，比如把一种明显的气味误认为是另一种气味，或者对一种很臭的物质产生香而愉悦的错误反馈，很典型的就是恋臭癖。

    血液本身无疑只有一种气味，那就是铁锈味，而且不太好闻。

    眼下这种感觉更让路明非联想起混血种教材里提到过的，纯血龙类的基因里包含著的那种可以在同族之间相互产生共鸣」的信息素。

    这种现象在生物界中不算罕见，许多物种都可以通过种群内部独有的信息素来影响同族或其他族群的行为，它们可以依靠类似的信息素进行通信、识别同种或异种、寻找伴侣、发现食物或者标记领域等等—

    「昂热的血统正在被激活？」路明非联想到了一种可能，眼前不断流血的昂热似乎非常好吃————以及经验丰厚的样子，啧。

    他无意识咽了口唾沫。

    昂热显然也注意到了眼前男孩的到来，疯狂地想要通过眨眼传递出一些信息，但那几枚穿透琵琶骨的钉子甚至将完成如此简单动作的权力也剥夺了。

    也就是在路明非注意力产生偏差的一瞬间。

    林叶动了。

    弗里德里希瞬间提速，像是躲藏在丛林阴影中的猎豹，只等待猎物放松警惕的那一瞬间，他前冲移动时周身空气形成了小型的涡流，在这一片龙巢内，空气甚至能给高速移动的他产生助推力！

    极速，七阶刹那！

    七阶刹那好像听上去相当一般，实际在混血种世界当中往往是人类要穷极大半生才能攀登的巅峰，而这样的程度对他来说却是藏在血脉内挥手即来的本能。

    但在弗里德里希前冲到一定距离时，他蓦然察觉到一股心悸之感，身边的空气出现了扭曲现象，仿佛以远处男孩为圆心，升起了一片壮观的斑斓光晕。

    森罗，精神潮汐！

    路明非至始至终都在盯著那根线的源头，的确昂热伤口血液释放的那一缕芳香让他产生了片刻的迟疑，但血系结罗的本质是从他的心脏处牵扯出去的冥冥之中的关联，当弗里德里希极速爆发的那一刹，即使无需用肉眼观察到，心脏牵动也会给予最强烈的预警。

    「原来是并非莽或者谐，能克制狗的，自然还有更狗。」

    脑海中的念头一闪而逝，如此极速来袭的敌人，已经来不及让他挥舞手中的猛虎啸牙枪，更来不及将黑日凝聚成形，唯有用他最擅长的，也是最喜欢的，以势压人！

    无形的震荡激波从虚空降临，在那双龙类的眼眸当中呈现出清晰的涟漪，与游离在天地之间的元素演奏出激昂的协奏曲，美丽但是危险！

    而弗里德里希仿佛早有准备，在精神风暴将他席卷入内的前一刻，爆发恐怖的制动能力在地上刹住了脚步，随后又大幅度偏移转了一个弯————

    以及掷出了手中的猎刀！

    凡俗之死物，就像瀑布下随处可见的鹅卵石，一文不值，但恰恰能够无惧碾压而来的激流。

    唰—

    位于风暴中央的路明非骤然一偏头，猎刀几乎贴著他的眼珠表面0.1厘米不到的空间飞过，生锈的表面映射出一对灿如烈阳的黄金瞳。

    弗里德里希膝盖微曲，消失在了昏暗的风雨当中！

    但也就是转瞬即逝的初次交锋，路明非终于真切捕捉到他的身形。

    【姓名：赫尔墨斯/Mercǔrius】

    【年龄：N/A】

    【战力：1970】

    【好感度：—8】

    【财富指数：N/A】

    【血统：次代种】

    【特殊状态：言灵·刹那（VII）、昆古尼尔的锁定】

    【标签：敏捷行动力担当、盗贼之神、伪装者、欺诈者、神之信使、渡鸦、

    忠实走狗————圣宫医学会赫尔墨斯」，长老会成员————雾尼、林凤隆、江湖异士、弗里德里希·冯·隆、初代狮心会成员、背叛者————】

    【评价：绝影」只是一个传说，世间极速者，跑不过早已注定的命运。】

    「原来是他————」

    路明非双眸中的金意不消分毫，心中警惕攀升至极致。

    赫尔墨斯，奥丁手下得力干将，监巡九界的信使，龙族古典炼金术大师，埃及神话中三位一体之神，混血种必读教材之《翠玉录》的作者，研究出了针对低阶影武者的深度催眠技术」，还曾直接影响尼古拉斯·弗拉梅尔加入圣宫医学会————他的履历每一桩拿出来，都足够令人震惊。

    现在看来他的身份还不止于此，弗里德里希·冯·隆。

    这个名字路明非有很深的印象，源自那一段百年前的往事————怪不得昂热啥也不管，就一头栽进这片尼伯龙根之中。

    在很多人看来希尔伯特·让·昂热从那天起就已经死了，走出庄园那个雨夜的只有世人眼中穿著黑色西装的复仇鬼魂。

    如今当复仇的机会摆在面前，会做出何等选择，便也没有任何意外了。

    ————当然，理解归理解，骂还是要骂的。  

    「你吗。」路明非转头呸了一声，可惜昂热现在连眼珠都转不了，无法给予任何回应。

    没有急著给昂热松绑，直觉告诉他任何多余的举动，都会成为破绽。

    那一柄夺空而出的猎刀再一次回到赫尔墨斯的手中。

    通过刚才短暂的交锋，路明非已经清晰意识到了这次敌人的难缠，能够在剧本中活到最后的，大抵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而此刻那道身形仍然在看不见的阴影处高速运动著，表面像是在漫无目的浪费体力绕圈子，但实际破音速对他来说只是热身，就像运动员在正式百米冲刺前，至少要来一段5公里的准备活动。

    神速系。

    这是赫尔墨斯最鲜明的特征————

    又来了！

    周围的空气出现了扭曲的迹象，一道道肉眼可见的膜障从远处铺了过来，所过之处那些扭曲的空气接二连三的发生碰撞爆炸，释放出了超强的冲击波破坏！

    言灵·阴雷。

    低序列高威力的典范，原理是压缩空气再释放的能量产生冲击波的效果。

    正常阴雷的冲击波威力约等于手雷，大概和美军的M67手雷相差无异，能让身处爆炸中心的人体受到3Mpa的超压效应，而人体受到0.1Mpa的超压就会造成致命伤害。

    但阴雷的缺点也很明显，那就是纯粹的空气爆炸速度蔓延不会太快，通常不会超过音速，并且没有钢珠和弹片拓宽杀伤范——————

    嗡—

    不对！

    赫尔墨斯手中的阴雷显然和教科书当中的有所不同，在蔓延的途中仿佛活」了一般，瞬间提至两倍音速以上。

    太快了！

    察觉到阴雷」瞬间的诡异暴起，路明非毫不犹豫闪身而出，也不管身后不远处就是半死不活的昂热。

    至于会不会被阴雷炸死————没关系，昂热这家伙强的不可思议，曾经和弗里德里希一起在山中狩猎，中间忘了，后面忘了，总之祝他一切安好。

    不安好也没事，试试能不能继承一下遗产（指经验）。

    哗—

    大量的雨水泼起又落下，视线尽头原本高速闪动的阴雷」在波及昂热的前一刻消失无踪了。

    果然，路明非心中勾出一抹冷笑。

    刚才当然是开玩笑的，他比谁都清楚昂热的真实身份，如果是赫尔墨斯的话，会真的杀掉昂热才怪，他很清楚如果面对如此级别的强敌还瞻前顾后，恐怕真的只能买一送一。

    而这一轮阴雷」显然又是一个试探的过程，「能不能干脆一点？挺赶时间的。」路明非垂眸低道。

    「好。」

    遥遥处传来低沉的声音，随即风的尖啸声在路明非身边响起，一只猎靴踏在雨幕中，但周围看不见任何人影。

    唯有一根线条连结在另一端的山崖尽头。

    言灵·冥照。

    极其罕见的言灵，释放者构成以自己为圆心的小型领域，光线在该领域中以奇怪的方式折射，制造出类似隐形的效果。

    根据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方程式，扭曲光线需要恒星级的大质量物体，但冥照不需要，它和时间零一样违背了物理规则。

    此前路明非见过一位冥照的使用者，酒德麻衣。

    「想靠声音误导，然后进行偷袭么？」

    路明非没有对赫尔墨斯接二连三释放不同的言灵感到诧异。

    纯血龙族和人类混血种不一样，言灵的力量对于前者来说是一种可以学习」的力量，而后者需要血脉基因的传承才能释放单一的言灵————归根结底，言灵的本质不过是撬动规则的语言，属于龙族的语言。

    而赫尔墨斯这位老资历」，就算使出其他元素种类的言灵，路明非也不会觉得有什么意外。

    既然你想偷袭，那就来吧————相较于那些不痛不痒的言灵，赫尔墨斯的近身战无疑危险性更高，但也是他的机会。

    然而，仿佛察觉到他的注意力锁定，那一双猎靴仅仅只是踏足山崖一瞬，就重新退了到如墨如雨的雾气当中，言灵·冥照，解除，赫尔墨斯放弃了攻击意图，再次进入诡异的兜圈热身模式。

    「搞什么————」路明非眉头微凝，察觉到一丝不对。

    不止是他，被钉在悬崖上的昂热也不太理解现在的情况。

    这个角度看不见什么东西，但直觉告诉昂热，现在尼伯龙根内路明非和弗里德里希两人正处于一种奇怪的对峙状态。

    其实根本不需要感知什么，只需在心里默数时间就可以了，昂热是最深知神速系言灵的作战方式的。

    兵贵神速！

    就像他和弗里德里希的交锋一样。

    即使四番落败，一切发生的时间也在一秒钟之内，这便是神速系言灵交锋的最真实的一面，神速系与非神速系之间的交锋更不会太慢，神速的性质就像木桶的那块短板，天然决定了一场战斗的最大持续时间。

    最开始弗里德里希发动的那一轮袭击之时，昂热就替路明非捏了一把冷汗，虽然客观看路明非表现出的实力已经超过了当初的梅涅克一最后一战除外，但可能是偶像崇拜心理，或者其他原因，在他眼里路明非贸然踏足这片战场仍然是极度危险的事情，昂热无法确定现在的弗里德里希和当初的李雾月比起来究竟谁的真实实力更胜一筹。  

    况且经验证明，神速系言灵掌握者总是会在战斗中占据巨大的优势。

    总之，很悬。

    「弗里德里希想干什么？」

    只可惜昂热被困龙钉压制了五感，抑制了体内龙血的活跃，四肢也被折断了，他现在无法提供任何帮助和指导意见，只能不断尝试鼓动肌肉，挤开那些钉子，在无人关注的地方，鲜血不断淋漓往下流————

    言灵·风帷。

    又一道血系源流为天空与风之王的言灵爆发了，两条裹挟著水汽幕布从山崖下方席卷而出，不再特意追寻路明非和昂热相连的那个角度。

    水幕的内部像是藏著一台大型刀片机，途径任何巨石、树木，被卷进其中都会在一秒内被碾成碎屑，没有一刻能够阻碍的样子，同样又是低阶言灵，但在赫尔墨斯这位次代种手中，却爆发出不亚于危险言灵的声势。

    范围太广了，路明非没有太多躲避的空间，而且除了这里地形相对开阔，能够给他足够的反应，树林深处视线狭窄，反而会危险，于是他再次震荡长枪，用猩红的波纹将水幕」切成布缕。

    风元素与水汽组成的幕布同样是能够审判」的对象。

    但这仍然只是一个开始，言灵·吸血镰。

    新的言灵波动出现。

    镰鼬」的上位，受到嗜血意志影响，这些风妖精们不再是无害的传信员了，它们透明的骨骼上多出了血管一样的纹路，强化过的龙血开始在它们的周身流淌，为它们的骨骼增添韧性和强度，天性加入狂暴的嗜血因子。

    而这些具备活」属性的言灵产物，正好被审判」完全克制。

    路明非挥动著手里七尺七寸的长枪，像是水果忍者一样，将漫天的镰鼬划爆成一滩滩血雾，甚至还伴随著一连串的经验获取数据。

    【经验+3】、【经验+3】————

    「如果你想累死我的话，欢迎试一试。」

    路明非将所有吸血镰杀死，在视野中不断追寻那道影子，大抵是得益于磅礴而恐怖的【本源精神力】，他使用言灵不像其他人那样总伴随著超强的负荷，无论是高危言灵，还是低阶言灵。

    接二连三的审判」大多负载由【炼金造物：猛虎啸牙枪】承担，双重续航下，他完全有信心和赫尔墨斯比一比持久力。

    但赫尔墨斯没有任何回应，除了新的言灵波动。

    言灵·明海。

    这一次货真价实的危险言灵，言灵·胶凝」的上位。

    能够赋予空气液态和固态的特征，上世纪美国麻萨诸塞州，一位完全复苏的三代种面对秘党的清剿，彻底释放了这个言灵，将一片工厂周围方圆五百米的空气态改为了半固态，摄像机记录了这一刻，好似数千吨的明胶填满了整个世界。

    据悉当时那头三代种正在伪装工厂的工人，而灾后清算战场废墟，领域范围内生物尸体肺部和肠胃都有被物质大量填充至失去弹性的现象。

    这一次，面对空气形态的改变，审判」似乎就没那么好用了。

    猩红的波纹可以范围性清理」一片空气，但面对360度源源不断袭来的半固态空气，但凡遗漏任何一个点，周围角落与空隙很快就会被同化、灌满。

    「麻烦的家伙。」

    路明非收枪而立，一轮煌煌黑日从背后升起。

    言灵·黑日。

    引力与高温将湿润的水汽点燃，扯碎，吞噬，周围的空气变得稀薄，明海」这一无孔不入的言灵被从物理层面对抗住了，黑日不断旋转，收缩。

    路明非没有停下，引力与高温的范围进一步扩大，天空铅层般厚重的云朵、

    水汽，以及山林的树木被卷入其中顷刻毁灭，一时间，尼伯龙根内卷起白茫茫的烟尘，这是剧烈高温和雨露共同作用的结果。

    赫尔墨斯没有再用极速兜圈子，这种环境下如果仍然保持高速飞行，会更容易受到引力的影响。

    一道人影终于在山崖底部停滞下来。

    路明非目不转睛盯著他，此刻他已经感觉那股诡异的根源。

    似乎猜到了赫尔墨斯的目的，这家伙不是来正儿八经死斗的。

    反而像是在————

    不断搜集他的战斗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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