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  欧洲文学奖

    1月26号，天空飘起鹅毛大雪，燕大校园内，学生正在背著书包提著东西陆续离校。刘一民交代闫真，今天就是腊八节了，让他带著文研所的人去外面聚餐，下午顺便制定一下放假计划。

    「老师，下午有意向的几个学生要来，您要不要见一见？」闫真说道。

    刘一民起身说道：「我就不见了。」

    说完沉思片刻后又坐了下来：「我还是见见吧。」

    有意向到文研所工作的毕业生总共六个人，文研所招五个，意味著要淘汰掉一个。

    刘一民今天见一面，就当做一次面试了。

    下午三点，燕大的学生率先走进文研所，接著是北师大的毕业生顶风冒雪抵达。闫真看他们脑袋上冒著汗，身上都是雪，于是给他们倒了杯热茶，又让他们在煤火炉边烤火暖身子。

    三名燕大的学生里，一名是中文系的，一名是西语系的，还有一名是历史系的。

    中文系的这名学生刘一民比较熟悉，属于课堂上的活跃分子，并且学习成绩优异，名字叫吴晓东。

    见刘教授一直盯著自己，吴晓东感觉到浑身不自在，不著痕迹的动了一下自己棉袄，让呼吸变得顺畅一些，小心翼翼地问道：「刘教授，您怎么一直盯著我看？」

    「你不是要考研吗？」刘一民问道。

    「刘教授，您还记得啊！」

    「记得，怎么不记得，你们课堂上说的话，我都记得。」刘一民淡淡地说道。

    吴晓生听刘一民这样说，莫名的感动涌上心头，心想刘教授对学生竟然如此用心：「刘教授，我想先在文研所积累一段工作经验，学和用是分开的，我想结合一下，之后像闫真师兄一样，一边在文研所工作，一边读研。

    您放心，如果我到文研所工作，我一定不会因为读研耽误了工作。」

    听到吴晓生急促的保证声，刘一民露出一丝微笑：「别紧张，文研所的工作说忙也忙，但是不忙的时候，确实有大把的时间，想读研，所里支持。」

    刘一民摆了摆手，示意吴晓生先不要说话，转身看向另外两名学生，让他们对自己做一个自我介绍。

    历史系的学生叫梁文华，主修的是中国古代史。刘一民从他手里接过了历年的成绩单，成绩在历史系基本上是前二十名，其中在去年成为历史系的黑马，拿到了历史系的一民学业奖学金一等奖。

    西语系的学生叫王卫东，主修的是欧洲现代文学思想，并且精通英语和法语，是西语系的优秀学生。

    刘一民依次问了几个问题，考究他们的学术水平以及品格。

    总共面试了一个小时，刘一民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当的地方。这三个人还有一个共性，都想考研，刘一民纳了闷儿，难道大家都知道文研所工作轻松，有时间一心两用了？

    「你们先出去吧，让北师大的三名同学进来。」

    北师大的三名学生进来后拘谨的多了，脸颊冻得通红，头发上的汗水刚被烤干，看到刘一民，连忙鞠躬喊「刘教授」。

    「这么大的雪，让你们过来，辛苦你们了！」刘一民说道。

    「不辛苦，刘教授，我们对文研所向往已久，没少跑来听您的课。」中间的男生连忙说道。

    「燕京人？」刘一民问道。

    「是燕京人。」

    「我这里可不要嘴贫的，我要的是能工作的人。文研所不是什么大庙，但也是燕大一级研究所。」

    刘一民看这小子从小就是玩嘴皮子长大的，别人说这些话，显得谦虚和谨慎，但从他嘴里面说出来就略显轻浮。

    「刘教授，我干活绝对没问题。就是这嘴吧，从小跟四九城的那帮人练出来的，我....实在是改不了啊。」

    「你叫什么名字？」

    「赵广亮。」

    「你们先做一下自我介绍吧。」刘一民没有再跟他们闲扯。

    三人都是北师大中文系的学生，不过两个是文学，一个是古典文献专业。

    在学校的表现同样显眼，其中一个还跟著北师大的启功先生学过一阵子书法，在书法上也有点造诣。

    又是一个小时，刘一民合上文件：「行，今天就到这儿吧，具体结果让闫真通知你们。今天也不早了，来一趟辛苦了，文研所晚上聚餐，你们一起去吧，就当提前熟悉一下工作环境。

    现在是双向选择，我们也尊重你们的意愿。」

    「谢谢刘教授！」三人鞠躬说道。今天这一趟不管结果如何，至少没白来。

    刘一民出去跟闫真低语了几句，闫真扫了六人一眼点头说道：「我明白了，老师！」

    刘一民拍了拍闫真的肩膀，嘱咐晚上喝酒的话，千万别让人喝多，回来的时候，确保每个人都回来。

    走出中文系，刘一民开车小心翼翼地回到华侨公寓，纵使装上防滑的铁链子，刘一民也不敢开的太快。

    回到家，刘一民将车停到合适的位置，预先给朱霖留了一个方便停车的地方。

    华侨公寓楼下，孩子们在雪地上玩闹，物业的人忙著清雪。天气冷，飘洒的雪花落到地上根本不会化，现在不清理，要是下到明天早上，积雪估计要有小腿深。

    刘雨和刘林正在屋子里追逐打闹，自从放假了，两个人天天在家看动画片、

    追逐打闹。

    「想不想去打雪仗？」外面天还有余晖，刘一民闲著也是闲著。

    「去！」刘雨立即举手表示赞同。

    刘一民冲著卧室的方向使了一下眼色：「换衣服！」

    两人飞速跑进卧室，刘一民帮他们穿上厚厚的棉服，帽子、围巾和手套一件不落，见穿的差不多了，扯著他们的手下楼玩耍。

    喜梅不放心地说道：「刘教授，别玩太久，霖姐怕他们感冒。

    ，「行，放心，我带著他们运动运动，总在家待著也不行。

    关上门后，喜梅特意去熬红枣姜汤，一会儿给三人驱寒。

    楼下，雪花还在飘，两个小家伙一边往手心哈气，一边试探著去抓雪。

    刘一民抓了把雪，轻轻地扔到了刘林胸前。刘林缩了缩脑袋，接著开始拿雪往刘一民身上扔，可惜以他们的力量根本扔不远。

    刘一民也不能离他们太远，万一两个小家伙因为要追刘一民，摔倒可就不好了。

    扔了一会儿雪球后，三人身子逐渐暖和起来，刘一民带著他们堆雪人。不过堆的不是太大，比两个小家伙都矮。

    刚堆到一半，朱霖开车回来了。

    朱霖看到三人堆的雪人，一脸无语：「大教授就这个水平啊？」

    「怎么了？难道不好看吗？」

    朱霖用手揉了揉两个小家伙的脸：「冷不冷？」

    「不冷！」

    「刘老师，你也不怕他们感冒了。」朱霖想拉著他们上去，两个小家伙不愿意，无奈之下，朱霖加入了三人团伙。

    等雪人堆好，两个小家伙才满意地跟著朱霖回到家里。

    喜梅拿来鸡毛掸子除雪，又倒上四碗红枣姜汤让大家驱寒。

    朱霖望著外面的雪惆怅地说道：「要是继续下，明天就没办法开车了。」

    「先吃饭吧，一年总得下一场大雪，耽误的也不只是咱们。」刘一民笑著说道。

    半夜雪停了，刘一民没让朱霖开车，而是自己开车将她送到了人艺，之后自己跑到作协找作协书记汤达成。

    当汤达成听到刘一民谈到国际文联人员招募的时候，顿时露出了为难之色。

    「按理说，作协应该支持，毕竟这是文学联合的大事儿。但想要大家放弃作协，进入国际文联，这很难啊！」

    「我知道很难，但这是找您来商量嘛。也不需要要太多人，撑得起一个基础架构，另外也不能都是咱们的人，还要从其余国家的人，要不然就丧失了联合性。」刘一民说道。

    汤达成说道：「要不这样，咱们先在作协内部发一个通知，征求一下意愿。

    另外呢，沪市作协协助举办好第一届国际文联会议。到时候，你们肯定还要进行选举，各主要部门的领导肯定是选举产生。这些领导有了，架构有了，再慢慢往里面填人。」

    刘一民觉得汤达成说的不错，目前最需要的是财务方面的人，需要精通国际财务流程，接收捐款，合理安排收支。

    国际文联的架构参考相关的国际组织，最高的权力机构是国际文联执行委员会，成员由选举出来的正副主席、国际秘书、国际司库和各国分会的主席组成。

    司库，其实就是财务。

    除了执行委员会之外，还有理事会、秘书处和常设委员会。

    理事会负责监督文联工作，秘书处负责传达和协调等行政工作，常设委员会负责处理特定大会议题和项目。

    各部门的主要人员肯定是选举出来的，但需要一些常规的工作人员。

    「说实话，你找精通国际财务的人，来作协真是走错地方了。」汤达成无奈地说道。

    「汤书记，你先发通知吧，能找几个找几个。」刘一民说道。

    刘一民帮汤达成写了几段文字，以「国际文学大联合」为大旗，激发作协的人参与。

    「行，作协全力支持你的工作。」汤达成笑著说道。

    现在这分配体制下面，人实在是难找。

    刘一民让汤达成事情成了就给自己联系：「工资的话还没具体定下来，暂时定为五百到一千美元吧！」

    「什么？按美元算钱？五百美元？一民，你看我行吗？你要是觉得我可以，我辞了这作协书记，加入国际文联。」汤达成开玩笑道。

    「行啊！」

    汤达成说道：「这个工资，有点把握了！」

    对于这个工资，刘一民其实说保守了，国际文联到时候肯定有外国人来，若是根据国内的工资水平肯定不够他们花销。

    但又不能国人和外国人两套工资体系，肯定要一视同仁，具体工资还有待商议，刘一民给汤达成说了一个保守的数目。

    汤达成送刘一民走下楼的时候问到刘一民小说《猪仔》在外面的销量。

    「北美、日本等地刚翻译发行，其余国家也加快进度，估计年前会陆续翻译完毕。在北美的销量还可以，目前有二十多万册的水平，小日子那里估计有个三十多万册。」刘一民随口说道。

    汤达成感叹道：「去年咱们作协有一批作家赴日交流，日本文坛认为，目前你是中国在日最受欢迎的作家。虽然《忠犬八公》的电影在日本闹了点不愉快，但丝毫不影响文学市场。」

    「日本总体市场不大，毕竟是个岛国。」刘一民下楼后，跟汤达成握手告别。  

    跟汤达成聊完之后，刘一民走进了人艺。曹禹并没有过来，而是在木地。

    刘一民看了一会儿朱霖排练，之后到办公室里跟几位导演聊天，于是之品著茶，欧阳山尊在烤核桃，至于蓝天野则在看书。

    过年了，除了少量的新戏之外，大多数导演都闲的没事干。

    聊了一会儿，欧阳山尊拉著刘一民下象棋，两人下了两盘，欧阳山尊生气地将棋子扔了。

    「山尊导演，您看，您这是恼羞成怒了？」

    于是之推开了欧阳山尊：「我来，我来，一民，你看你，把老头子逼成啥样了。」

    「我要是赢了，以后您可不能公报私仇，克扣我的剧本费啊！」刘一民打趣道。

    于是之嘿嘿一笑：「那可不一定！」

    欧阳山尊不满地看了于是之一眼：「一民，你可不准让他。」

    于是之的棋术比欧阳山尊要好，两人一输一赢打了一个平手。

    「一民，你怎么让他呢？」欧阳山尊故意挤兑于是之。

    「瞧，嫉妒，完全是嫉妒！」于是之拿起茶杯，优哉游哉的走到窗口望著外面雪景感叹。

    中午在人艺吃过饭，刘一民去了一趟木樨地。

    曹禹和李玉如看到刘一民过来，感到几分意外。

    「路上都是雪，过来也不急于这一时。」李玉如担忧地说道。

    「放心吧，师娘。」刘一民笑著说道。

    曹禹从书房中走出来时，手里还夹著书：「学校的事情都结束了吧？

    「除了文研所的事情，都结束了。」

    曹禹带刘一民走进书房，询问道：「听老沈说，你跟徐桑楚的电影公司要开始了？」

    「对，我们两个凑了点钱，局里给我们每年两部电影配额。」刘一民回答道。

    「大胆是好的，但是也要小心，你们毕竟是第一家民营电影公司，且不说路需要一步一步蹚出来，树大也招风啊！」

    「我们明白，我跟徐厂都做好了心理准备。第一次投资也不多，投石问路。

    第一部剧本也有了，就等明年开拍。」

    「剧本有了？我看看。」曹禹顿时来了兴趣。

    刘一民将《龙门飞甲》的剧本放到曹禹的桌子上：「是一部武侠剧本，本来是给沪影厂的，但是徐厂长觉得我们缺一部一炮而红的作品，所以我们准备自己用。」

    「哈哈哈，徐桑楚这小子，倒是精明。有他在，我也放心。徐桑楚在电影界也是老人，沪影厂新厂长就是他带出来的，靠著他能跟各方打好关系。武侠剧本，武侠是个好题材，容易引起观众追捧。」

    曹禹想现在看一看，刘一民说道：「老师，我今天过来是想给您谈论下国际文联的事情。」

    「哦？那我就先忍一忍。」曹禹正色道。

    刘一民将国际文联的架构跟曹禹讲了一下：「国际文联正副主席，咱们得争一下，保证中国文学界在国际文联里的影响力。国际文联主要以马尔克斯的影响力聚起来，到时候文联主席的位置基本上就是马尔克斯了。但文联副主席....」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觉得选谁比较合适？」曹禹问道。

    刘一民说道：「我觉得您跟巴老比较合适，巴老目前在咱们国家作家里面，是跟国际文学界联系最密切的作家之一。您在国际戏剧界是戏剧大师，影响力也是足够的。」

    刘一民劣势太过明显，过于年轻。

    「我和老巴，我觉得老巴比较合适，他就在沪市，适合处理一些国际文联的日常事务。其实你不来找我，我也准备找你了。老巴是国际笔会在中国的笔会主席，他前天给我的信里还提到了这件事儿。

    国际文联中国分会必须尽快成立，经过商量，我们决定仍然由他挂师。你这边已经收到了多少作家申请？」

    「国内作家申请人数很多，最终通过的有二十人左右。非洲通过的约十名，南美洲十三名，亚洲不带中国，有十二名......总共加起来，正式会员约有70余人。」刘一民将名单放在了曹禹桌子上。

    曹禹看著密密麻麻的名单，下意识地说道：「嚯，人不少啊。你们资金解决的怎么样了？」

    「马尔克斯募集了二十五万美元，加上其余人的，目前约有五十万美元。我也正发愁呢，国内没有多少熟悉国际金融的财务人员。我上午去了作协一趟，想招募点人，情况不是很乐观。」刘一民将自己的难处一并说了出来。

    曹禹敲了敲桌子：「不行的话，先借调，咱们国内文联有这样的能手，先借调，等以后再说。」

    「可以吗？」刘一民喜上眉梢。

    「当然可以，你老师我别的本事没有，这点主还是能做的。」

    刘一民心想，老头几你不老实啊，明明快成文联主席了。

    「11月份文代会就要召开了。」刘一民嘿嘿一笑。

    国内文代会召开的日期很不固定，第四次文代会是1979年召开，直到1988年11月才召开第五次文代会，下一次文代会就要到96年了，也是曹禹去世之年。

    曹禹说道：「这些事情啊，嗐，像我们这一辈的文艺工作者，身体好的不多了。我的身体还能再工作一阵子，那就再工作一阵子吧！

    「国内文艺界还需要您掌舵前进。」刘一民笑道。

    「我们老喽，这些事情太繁琐，我的身体比别人强，但其实也不太好了，我本不想做的。以后啊，我基本上不再去人艺了，就挂个名，你要有事，你就得到木樨地，说不定得到医院找我。」  

    曹禹说这话时，轻轻握住了刘一民的手，手上并没有传来多大的力气。

    「老师！」刘一民声音带著无尽的悲伤。

    「别伤心，树叶啊，总有落的一天；人呐，总有老去的一天。你年轻，年轻就要多干点事，等老了，什么事儿就干不了了。我很欣慰，老了还能收你这么一位学生。」曹禹说到情深处，呼吸忽然急促起来，咳嗽声引来了李玉如。

    几分钟后，呼吸才平稳下来。

    李玉如佯怒道：「你呀你，说话就说话，不要急，慢慢来，我可不想在医院过年。」

    「那不至于，那不至于，我总体还是健康的。」曹禹虚弱地摆了摆手。

    过了一会儿，曹禹给文联打了一个电话，从文联财务部门调了三名财务人员，先行进驻沪市国际文联中心，协助处理财务问题。

    晚上，刘一民和朱霖在木樨地吃饭，顺便跟三位财务人员见了个面。

    其中一位姓刘，是三人之首，在沪市当过记者搞过金融，常年处理文联和国际上的财务问题，经验丰富。

    「有他们在，你就放心吧！」曹禹笑著说道。

    吃完饭，曹禹想下楼送送他们，被刘一民给阻止了：「过两天，我带著两个小家伙过来看您！」

    「那你们路上慢点，结冰路滑！」曹禹不放心地说道。

    「我到家给师母打电话报平安，您赶紧休息。」刘一民说道。

    曹禹摆了摆手，见他们电梯下去才关门进屋。

    电梯内，朱霖感叹道：「万老师这两天老了许多。」

    「是啊，人老了。唉....」

    朱霖说道：「我爸妈这两年也老的厉害，平常在一起不觉得，过了十天半个月，就觉得不一样了。」

    「爸妈快退休了吧？」

    「快了。」

    「等退休了，把爸妈接到华侨公寓吧，在咱们房子对面买套房，他们住对面。」刘一民提议道。

    西北风吹来，朱霖缩了缩脖子，没有说话。

    文联的财务人员抵达沪市后，立即开始了紧张的工作，募集来的资金陆续到位，他们还对会议的花销做了预算，整体预算报告在2月中旬就能做出来。

    进入2月，文研所正式开始放假。刘一民在华侨公寓见了拍摄《开国大典》回来的李俊和翟俊杰。

    让刘一民没想到的是，《开国大典》还没有拍好。

    「要不是我知道内情，真以为大家在磨洋工嘞！」刘一民打趣道。

    李俊笑道：「慢工出细活，纪念片，我们不敢出错，拍摄要留冗余，留备份，「你们预计什么时候能拍完？」刘一民问道。

    翟俊杰说道：「我们预计啊，明年四月份。」

    「你们这样干，经费够不够？」刘一民问道。

    「经费够！」

    「那我就放心了。」刘一民说道。

    见李俊神色犹豫，像是有话想问，于是刘一民说道：「李导，咱们都是自己人，有话你说。」

    「听刘厂长说你跟徐桑楚厂长成立了自己的电影公司？是真的吗？」李俊问道。

    「这事儿啊，是真的，部里的文件都出来了，你们看了吗？」

    「看了看了，听说北影厂内也有人想自己干。」翟俊杰说道。

    「现在啊，民营电影是要开始了。不过李导，翟导，有戏请你们的时候，你们可不要推辞啊。」

    李俊豪爽地说道：「放心，到时候就算不给钱，我也帮你干活，而且是出十二分力。你们办公司有什么用得著我的地方，尽管跟我说，不要客气。」

    「我也一样！」翟俊杰说道。

    「有你们这话我就放心了，我们每年两部配额，也不多，主要拍娱乐为主的片子。等做大了，再想其它的。」

    李俊赞同地说道：「现在娱乐片挣钱，各大电影厂实际上都在朝娱乐片发力，但谁都不敢先提出来。」

    国营厂现在就面临著吃饭和面子的问题，想吃娱乐片的饭，但又遮遮掩掩不敢说出来。

    送走李俊和翟俊杰，刘一民和朱霖开始考虑回家过年的问题。

    马上要过年了，家里二老都盼著他们回去。

    在回家之前，刘一民被严家炎喊去了中文系一趟。全国重点学科评选大会第一次会议就要召开了，中文系为了十拿九稳，重新梳理了一下申请材料。

    吴组笑著说道：「这下材料就更详实了，我看没有其它学校的材料比咱们更好了。」

    「那就这样吧，大家等部里的好消息。全国中文系那么多，有博士点的也不在少数，但据说名额只有十一个，也就是只有十一个二级专业可以入选。」严家炎说道。

    刘一民笑道：「严教授，那咱们燕大至少要拿下五个二级专业的名额吧！古代文学、现代文学、古典文献、汉语史等几个都是咱们中文系的好专业。」

    「你小子就别给我压力了，总共十一个，咱们拿五个？合理吗？我认为是合理的，咱们就按照五个目标来。」

    「哈哈哈。」

    2月12号，刘一民和朱霖带著两个小家伙回家过年，跟以往一样，先是飞机，后是火车。

    他们这次要在老家待八天左右，杨秀云听到八天，心里觉得时间太短。  

    刘一民和朱霖安慰她，来年事情太多，只能早点回去。

    大哥刘一国和大嫂一年没见，吃胖了许多，两人看著越来越有夫妻相了，连带著他们家的刘安也成了一个小胖墩。

    「大哥，大嫂，你们平时吃啥啊，吃的这么好？」刘一民调侃道。

    「嗐，人上了年纪，喝凉水都容易胖。」刘一国无奈地说道。

    汝县的冬天仍然是黑色的，拉煤的车络绎不绝，到处都是煤渣。

    回到家后，两个小家伙来了劲儿，刘安经常回村，在村子里非常熟悉，带著两人跑来跑去。

    因为村里有河，刘福庆担心他们，只能一步不停的跟在后面。

    在家的这些日子里，刘一民还去参观了一下大队的炒货厂，光今年冬天的销售额已经达到了五百万左右，麦积大队靠著这个厂彻底要走上致富路了。

    「一民，你回去的时候看看其它村，再去看看咱们村，红砖房是最多的村。

    大家有钱了，就开始盖房子。村里砖房每多一家，我这里心里啊，就高兴，好像这房子就是我的军功章，比我在前线拿的奖章更有分量。」

    李兰勇指著通往村里的路，来年准备硬化一下，方便村民出行。

    「干得不错，但还是要稳扎稳打。」刘一民说道。

    「我知道，我一直记著你的话。走的快不是本事，走的快的同时，走的稳才是本事。」

    2月15号，除夕。一家人端著热气腾腾的饺子挤在房间里看春晚，屋子里没有暖气，但一家人在一块，浑身上下热乎乎的。

    等到凌晨五点，鞭炮声准时响起，农历新年正式到来。

    刘安带著两个小家伙，在院子里寻找没有燃烧的鞭，每当找到之后，就乐的跟捡到钱一样。

    刘一民觉得他们玩鞭太危险，就带著他们到村子里闲逛。

    2月20号，在一家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刘一民和朱霖带著两个小家伙踏上了北上的火车。

    回到燕京后，先去给朱父朱母拜年，之后一起到木地拜年。

    曹禹将《龙门飞甲》的剧本还给了刘一民，认为这部武侠作品到时候肯定跟《绣春刀》、《霍元甲》一般火。

    师姐万方让刘一民将剧本放在他们《剧本月刊》上发表，刘一民欣然同意。

    在一片喜气洋洋的氛围里，刘一民又收到了一则好消息。

    2月23号，奥地利欧洲文学奖评奖委员会正式宣布，刘一民荣获新一届欧洲文学奖。

    在欧洲，奥地利的欧洲文学奖是跟英国的布克文学奖、法国的龚古尔文学奖齐名的存在。

    「恭喜啊，一民，又获奖了！」曹禹率先打来了电话。

    「老师，谢谢您！」

    「好了，不跟你说了，接下来你这里的电话多，我就不占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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