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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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离开梁山后的头三天,走的都是荒僻野径。
赵宸将一百五十人分成三队,前后相距半里,昼伏夜行。樊哙领三十人为前锋,负责探路排险;李嗣业率主力百人居中;赵宸自带二十人殿后,其中便有陈平与张清,还有从阮小七那里要来的两名精通各地方言的喽啰。
每个人都换上了粗布衣衫,武器用油布包裹,藏在运粮的独轮车夹层或货担底部。他们扮作一伙从京东路往陕西贩运绢帛、药材的商队——这是陈平精心设计的身份,货物、路引、账本一应俱全,甚至每人都记熟了各自伪装的籍贯、家世、行商经历。
“过了兖州,便是京西路。”陈平在夜宿时摊开手绘的舆图,指尖划过一道曲折的线,“我们不走官道,绕开州县,沿泗水西行,经应天府北侧转入陈蔡旧道。这条路虽荒凉,但关卡少,巡检松懈。”
赵宸点头,目光却落在舆图更西处:“少华山那边,可有新消息?”
“临行前,吴军师给了两个陕西绿林的联络点,都在华州附近。我们抵达后,可先设法接触,打探确切敌情。”陈平低声道,“不过……消息传递太慢,等我们到了,围困局势可能已有变化。”
这正是此次救援最大的风险——信息滞后。他们只知道少华山被围,朱武等人困守断谷,但官军有多少人、主将为谁、布置如何,全是半月前的旧闻。
“所以更要快。”赵宸看向在篝火旁默默擦拭横刀的李嗣业,“李将军,弟兄们脚程如何?”
“日行六十里,夜行四十里,已是极限。”李嗣业声音沉稳,“再快,体力支撑不到陕西。尤其新补入的兄弟,虽勇猛,但不惯长途跋涉。”
赵宸明白。北麓营地原本的百人经过数月严训,体能纪律都远超普通喽啰,但新加入的三十人大多是凭血勇的悍卒,需要时间磨合。好在有樊哙在前开路,李嗣业居中整队,目前尚未掉队。
“张清,军械状况?”
“手弩五十具,箭矢每人配三十支,保养良好。”张清难得话多,“火器带了二十个‘***’,十个‘喷火筒’,但主公,这些家伙动静太大,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另按您吩咐,赶制了三十副钩索、二十把工兵铲,都分下去了。”
赵宸满意。这些装备结合了宋军制式和他在系统辅助下的改进,虽不敢说超越时代,但在这个环境下,已算精良。
夜深了,除值守哨兵,众人都裹着毛毯睡去。赵宸靠在一棵老树下,闭上眼,意识沉入系统。
光幕展开,【气运】值仍是26点,未变。但代表部队状态的【士气】条显示为85/100(坚定),【体力】条为72/100(疲乏但可恢复)。另有一个新出现的【隐秘行军】进度:已暴露风险较低。
系统功能随着他实际统兵而逐步细化,这算是好消息。
他的注意力又转到那个始终在梁山主寨的“适配者”光点。距离已远,光点显得微弱,但依旧能感觉到其存在。这次西进,光点没有跟随移动,说明此人留在了山寨。
究竟是谁?为何在自己被委以重任时会有反应?
赵宸隐约觉得,这个谜底或许与梁山大势,甚至与自己未来的道路,息息相关。
七日后,队伍悄然穿过京西北路,进入永兴军路地界。地形开始变化,平原渐少,丘陵增多,远处已能望见秦岭连绵的暗影。
沿途所见,民生凋敝远超京东。村庄荒芜,田地抛荒,偶尔遇到的流民个个面黄肌瘦,看到他们这伙“商队”,眼中既有警惕,也有饥饿的绿光。
“陕西连年旱蝗,又加征西军粮,百姓苦不堪言。”陈平叹息,“这一路,已见了三处新坟冢。”
赵宸沉默。书上读到的“民不聊生”,远不及亲眼所见震撼。这也让他更坚定了信念——这个世道,需要改变。而改变,不能只靠宋江期待的“招安”。
第十日黄昏,队伍抵达华州以东五十里的一处荒村。按计划,这里应是第一个联络点。
然而,当他们摸进村子时,却发现早成废墟。几间茅屋被烧得只剩焦黑的梁柱,村口老槐树上,赫然吊着三具尸体,虽已腐败,但仍能看出是壮年男子,胸前挂着木牌,墨迹模糊可辨:“通匪者,斩”。
“来晚了。”陈平脸色难看,“官府扫荡过这里。”
樊哙带人四下搜索,在村后土坡下找到一个奄奄一息的老丈。老人断了一条腿,伤口溃烂生蛆,见到他们,吓得直哆嗦。
“老丈莫怕,我们是过路的商人,讨碗水喝。”赵宸让嗓音尽量温和,递上水囊。
老人喝了水,神智稍清,却仍不敢多说。直到赵宸让张清拿出干粮,又取出些铜钱,老人才颤巍巍开口:“你们……快走……官府……抓人……”
“抓什么人?”
“抓……抓和少华山有来往的……”老人浑浊的眼睛流出泪,“村东头的王猎户,就因为前年给山上送过野味,被查出来……吊死了……还有村正一家……全没了……”
“少华山现在怎样了?”
“围了……围了一个多月了……”老人摇头,“听说……山上的好汉……困在山谷里……官军攻了几次,没攻进去……但也没出来……前些日子,官军从潼关又调来好几百人……说要困死他们……”
赵宸与陈平对视一眼。情况比预想的更糟——官军增兵了。
“主将是何人?有多少兵马?”
“主将……是个姓张的团练使……兵马……总有上千吧……俺也不懂……”老人说着,突然抓住赵宸衣袖,“你们……你们要是能走……往西边……过了华阴……有个黄龙岗……那里……或许还有……”
话未说完,老人手一松,昏死过去。
“还有救吗?”赵宸问随队懂些医术的喽啰。
喽啰检查后摇头:“伤口溃烂太深,又饿了多日,不行了。”
赵宸默然,让人挖坑将老人埋葬,连同树上那三具尸体也一并入土为安。
当夜,队伍在荒村外林中宿营。气氛压抑。
“黄龙岗……”陈平在舆图上寻找,“应是这一带山民私贩盐铁的聚集处,或许还有绿林眼线。但风险极大,官府可能也在盯着。”
“必须去。”赵宸斩钉截铁,“我们现在是瞎子,不能就这么撞进少华山。”
“那明日分兵?”李嗣业提议,“末将带主力在此隐蔽,主公领少数精锐去黄龙岗探查。”
赵宸摇头:“不,一起去。这里离少华山太近,分散更危险。樊哙,你挑五个最机灵的,扮作樵夫猎户,先行探路。大队保持距离跟着。”
“喏!”樊哙领命。
次日午后,樊哙的人传回消息:黄龙岗确有一处山坳聚落,约二三十户,多是棚屋。看似普通山民,但暗处有人放哨,进出者多带兵器。
“有江湖气,不像普通百姓。”樊哙回报,“岗哨很警觉,我们没敢靠太近。”
赵宸思索片刻,做出决定:“陈平、张清,随我去。李嗣业,你带大队在外接应,若两个时辰我们没出来,或有警讯,立刻按备用路线撤离,不必管我们。”
“主公!”李嗣业急道,“太险!”
“必须险中求信。”赵宸换上更破旧的衣衫,脸上抹些尘土,“若是绿林同道,看到大队人马反而生疑。三人前往,示之以诚。”
他看向陈平:“带上朱武当年写给晁天王的信物。”
那是临行前晁盖交给他的——一块少华山特有的青纹石,上刻“朱武”二字。原是朱武赠予晁盖的纪念,此刻成了最好的凭证。
黄龙岗的山坳入口狭窄,仅容两人并行。赵宸三人刚走近,旁边树丛中就闪出两个持刀汉子。
“站住!干什么的?”
赵宸拱手,用学了一路的陕西口音道:“这位大哥,俺们是逃荒的,想讨碗水喝。”
“逃荒?”汉子打量他们,目光在陈平背着的包袱上停留,“包袱里是什么?”
“几件破衣裳,一点干粮。”陈平赔笑。
另一汉子却眼尖,看到赵宸腰间虽然遮掩、但仍露出一角的刀柄,脸色一变:“有家伙!抄上!”
树丛中又涌出四五人,将他们围住。
赵宸不动声色,缓缓抬手,示意并无敌意:“诸位好汉,俺们不是官府的探子。实是受人之托,来找人。”
“受谁之托?找谁?”
赵宸从怀中取出那块青纹石,托在掌心:“受山东托,寻陕西的兄弟。”
看到石头上“朱武”二字,几个汉子脸色大变,互相对视。为首一人上前仔细辨认,呼吸急促起来:“这……这是朱武大哥的信物!你们从梁山来?”
“正是。”赵宸点头,“梁山赵宸,奉晁天王之命,前来接应少华山兄弟。”
那汉子猛地抱拳,声音激动得发颤:“果然是梁山的好汉!快请进!快!”
山坳深处,最大的那间棚屋里,赵宸见到了黄龙岗的话事人——一个独眼、瘸腿的老者,人称“黄老瘸”。
看到信物,听明来意,黄老瘸独眼中闪出精光,却又长叹一声:“你们来得……不知是巧还是不巧。”
“前辈何意?”
“少华山,快撑不住了。”黄老瘸语出惊人,“断谷里存粮将尽,朱武兄弟前日冒险派了最后两个好汉潜出来求援,只有一个活着到了我这里,也重伤不治。他说,谷中已开始杀马充饥,最多还能撑……十天。”
赵宸心一沉:“官军布置如何?”
“华州团练使张清——不是你们梁山那个——领一千二百人,五百围谷口,三百守上山要道,其余分散巡哨。最近又从潼关调来两百精锐弓弩手,专防有人突围。”黄老瘸用木棍在地上画出示意图,“断谷只有一个出口,已被鹿砦壕沟堵死,强攻难入。官军也不急攻,就想困死他们。”
陈平皱眉:“可有其他路径入谷?”
“有,但极险。”黄老瘸指向示意图后方,“断谷后山是绝壁,但有一处裂隙,猿猴难攀。早年朱武探山时发现,曾设绳梯,但不知是否被官军发现或破坏。”
赵宸盯着那示意图,脑中飞快计算。
强攻官军阵地?己方一百五十人,对方一千二百人,正面硬撼是找死。
秘密潜入?后山绝壁是唯一机会,但风险极大。
“黄老前辈,可否帮两个忙?”赵宸抬头,“第一,找两个熟悉后山地形的向导;第二,我想亲眼看看官军布防。”
黄老瘸独眼盯着他:“梁山来了多少人?”
“一百五十精兵。”
老者倒吸一口凉气:“就这点人?年轻人,你这是要去送死!”
“是不是送死,看了才知道。”赵宸目光坚定,“还请前辈相助。”
黄老瘸看了他许久,终于重重点头:“好!朱武兄弟于我有救命之恩,这忙我帮了!不过……”他顿了顿,“老夫也有个请求。”
“前辈请讲。”
“救出人后,带上黄龙岗的十几个后生一起走。”黄老瘸苦笑,“这里已被官府盯上,撑不了多久了。他们年纪轻,不该死在这里。”
赵宸肃然抱拳:“只要他们愿意,梁山敞开山门。”
当夜,赵宸带着陈平、樊哙,在黄老瘸和两个年轻向导带领下,潜行至少华山外围一处高坡,借月色观察官军营地。
但见山谷出口处,营火连绵,栅栏鹿砦层层叠叠,巡哨队伍往来不绝。后山方向一片漆黑,绝壁隐在夜幕中,看不清究竟。
“防守很严。”陈平低声道,“但并非无懈可击。你看,巡哨有固定路线和时间间隔,东侧那片树林暗处,哨位似乎稀疏……”
赵宸默默观察,脑中结合黄老瘸的情报,一个大胆的计划逐渐成形。
风险极高。
但似乎,也是唯一的机会。
黎明前,他们撤回黄龙岗。赵宸立即召集李嗣业、樊哙、陈平、张清,以及黄老瘸和两位向导,开始部署。
“兵分三路。”赵宸用树枝在地上划出简易地形,“第一路,李嗣业率主力八十人,携带所有火器、强弩,于明夜子时,伴攻谷口官军大营。不要硬拼,以袭扰为主,制造混乱,吸引官军注意力。”
“第二路,樊哙率三十敢死之士,从东侧树林薄弱处潜入,清除哨位,尽可能接近谷口,但不要暴露。待谷口混乱,伺机破坏鹿砦,为谷内突围创造条件。”
“第三路,”赵宸看向陈平和张清,“我亲自带领,包括向导、工兵及剩余精锐,共四十人,绕行至后山,攀绝壁裂隙入谷,与朱武等人汇合。若绳梯完好,便里应外合,从后山杀出;若绳梯被毁……”
他顿了顿:“便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从绝壁上找路。”
众人沉默。这计划每一环都险到极致。
“主公,攀绝壁太险,还是末将去。”李嗣业沉声道。
“不,我必须去。”赵宸摇头,“朱武等人未见过你们,危急关头,未必肯信。我持晁天王信物,又有全权,方可取信。”
他看向众人:“此战,不求歼敌,只求救出人,迅速撤离。各路人马得手后,不要恋战,按预定路线向西南撤退,至洛水畔的废弃龙王庙汇合。若三日未到,便自行撤回梁山。”
“明白了吗?”
“明白!”众人低吼。
赵宸深吸一口气,看向东方渐白的天际。
明夜此时,便是见分晓之时。
成,则救出好汉,威震陕西。
败,则这一百五十人,恐怕要埋骨他乡。
但既已至此,唯有向前。
他握紧怀中那块青纹石,仿佛能感受到千里之外,断谷之中,那三位好汉绝望中的最后期盼。
少华山,坚持住。
梁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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