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如同幽影般潜入山谷。

谷内光线晦暗，空气中弥漫着比外界浓郁数倍的魔气，带着一股腐朽甜腻的味道，令人作呕。山谷深处，隐约可见一个被粗糙开凿出的洞口，黑黢黢的，仿佛巨兽张开的嘴。那微弱的能量屏障，正是从洞口处散发出来。

“就是这里了。”宁菲菲压低声音，手中的感应罗盘指针已经死死钉在了洞口方向。

谢无妄神识再次尝试探入，依旧被那层屏障柔和却坚定地阻挡在外。“屏障不强，但颇为奇特，重在隐匿与警示，强行突破会打草惊蛇。”

宁菲菲盯着那洞口，眼珠转了转，忽然从系统仓库里摸出一个小巧的、类似听诊器一样的铜制喇叭，一端贴在屏障上，另一端凑到自己耳边。

【道具：隔墙有耳（窃听版）。可无视低阶能量屏障，窃听内部声响。】

林小小和谢无妄看着她这专业窃听般的架势，一时无言。

宁菲菲凝神听了一会儿，表情变得有些古怪。她抬起头，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语气小声说：“……里面好像在……开会？”

“开会？”林小小愕然。

谢无妄也投来询问的目光。

宁菲菲把“听诊器”递给他们，谢无妄接过，神识微动，便已明了用法，置于屏障上静听片刻，向来古井无波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裂纹。林小小也好奇地凑过去听了一下，表情瞬间变得精彩纷呈。

只听屏障内，一个粗嘎的声音正在咆哮，语气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愤怒：

“……业绩！我要的是业绩！这个月抓捕的生魂数量为什么又没达标？！隔壁蚀骨魔将的队伍都已经超额完成KPI了！你们呢？连几个落单的修士都搞不定，还被反杀了一个魔狼哨兵！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另一个声音怯怯地反驳：“大、大人，不是我们不努力，是最近附近的修士都抱团了，不好下手啊……而且，我们的‘魔气补充剂’这个月也还没发，兄弟们干活都没力气……”

“放屁！”那粗嘎声音更怒了，“资源是留给有价值的魔的！你们业绩垫底，还有脸要资源？我告诉你们，按照魔尊陛下新颁布的《魔族精英团队建设纲要》，连续三个月业绩不达标，整个小队都要被送去‘魔渊矿场’进行‘深度历练’！想想那是什么地方！”

底下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的哀嚎和求饶声。

“大人，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

“我们一定努力，这个月一定达标！”

“我们申请加班！自愿加班！”

宁菲菲收回“听诊器”，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她看着谢无妄和林小小，幽幽地叹了口气：“我算是知道为什么那魔狼那么拼命，见到我们就往上冲了……合着是被KPI逼的。这魔族的‘企业文化’，比我们公司还狠啊，直接送去挖矿‘深造’……”

林小小张了张嘴，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魔、魔族也……也搞业绩考核？还……还自愿加班？”

谢无妄沉默片刻，道：“魔尊统御魔族，自然需有其法度。只是此法……过于酷烈，徒增怨气。”他看向宁菲菲，眼神意味不明，似乎想起了她曾经对青云宗“内卷”环境的批判。

宁菲菲搓了搓下巴，眼睛渐渐亮了起来，里面闪烁着一种名为“搞事”的光芒。

“老板，小小，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她压低声音，脸上露出了那种惯有的、准备忽悠人的笑容，“你们说，如果我们帮他们‘优化’一下工作流程，改善一下‘员工待遇’，他们会不会就没那么大的‘工作热情’来找我们麻烦了？”

林小小：“？？？”  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谢无妄看着她那狡黠的笑容，心中微动，已然猜到了几分，并未反对，只道：“谨慎行事。”

“放心，我可是专业的（摸鱼划水）。”宁菲菲嘿嘿一笑，再次从系统仓库里掏东西。这次拿出来的，是几枚看起来灰扑扑、毫不起眼的石子，以及一叠空白的符纸和一支造型奇特的笔。

【道具：幻影石（记录版）。可记录影像与声音。】

【道具：妙笔生花符（临摹版）。可快速复制文字、图案。】

“来来来，开工。”宁菲菲将幻影石贴在屏障上，开始记录里面那位魔将的“咆哮式管理”，同时用妙笔生花符飞快地临摹着屏障上流动的、代表魔族警戒符文的结构。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先收集点‘内部资料’和‘公司安防情报’。”她一边忙活一边解释，活像一个商业间谍。

很快，记录完成。宁菲菲收起道具，看着那幽深的洞口，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好了，‘调研’结束。接下来，该给里面的‘同事’们，送点‘温暖的关怀’和‘实用的职场建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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