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时，周晚辞才发现不是平日坐惯的库里南，问道：“怎么今天想起开迈巴赫了。”

江珩解释道：“送去保养了。”

实则烟味一时难消，不想她发现。

周晚辞点了点头，没在问。

反正江家车库五十多辆车，总得换换口味。

到达公司时，助理便开始汇报工作，和司朗航运的合作已经洽谈到白热化阶段，可深海港口某方面，还是不达要求。

负责人张海平携一众高管工程师已经在会议室等候。

纵然两家有交情，可在商言商。

只有达到要求，两方才能正式合作。

“好，我马上到。”江珩起身时，犹豫了一瞬，看向江翡和周晚辞，“一起听听吧。”

周晚辞和江翡没有犹豫，一同起身，跟随江珩进了会议室。

高管、董事会成员都十分注重这次合作。

江珩让助理安排靠后的座位后开始会议。

张海平首当其冲，将复杂的3D港口动态图投影在屏幕上，指着数据流，眉头紧锁。

“珩总，按照目前司朗航运提出的‘零等待衔接’要求，我们港口的动态调度系统遇到瓶颈。”

“我们的单机效率是世界级的，但系统内耗严重。”张海平与工程师经过多方实验皆为失败告终，语气低沉。

“每个只能单元都在为自己的kpi拼命，反而拖累了整体流转速度。”

“司朗那边的要求是，整体船舶在港停留时间必须再压缩15％。”张海平看着江珩，声音发干，“我们试过优化中央调度算法，计算量爆炸，效果甚微，三家顶级咨询公司给出方案，要么推翻重来，要么……承认这是目前技术的天花板。”

会议室气氛凝重。

推翻重来耗资巨大，周期漫长。

承认天花板，意味合作降级，甚至可能被司朗压价。

江珩神色凝重，指尖轻点桌面。

不论何种选择，都不会影响最后的合作。

却在利益声誉方面有损伤。

很显然，江寰集团并不愿背上无能的名号。

董事会成员提出问题：“现有的工程师无法解决问题，那就从外面请，司朗既然提出，那就证明海外港口，的确有符合要求的，深海港口，本就是他们司家的，大不了我们让利，让他们出专业人才，两家合作，互惠互利，并不影响。”

张海平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可尖端技术涉及企业机密，司朗那边，并未松口。

所以他来到这，将问题交给大家，总能找出解决方案。

“我已经和司朗那边的人三次会面，不过司总的意思，我揣摩不清。”张海平开口道。

专业问题交给专业人员解决。

他们解决不了系统，就只能解决司夜。

“珩总，这件事，怕是需要你出面。”

“没错，珩总出面是最好的。”

“合作推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向司朗求援，我们让利是最好的方案，推翻原有的系统计算，耗资巨大不说，遥遥无期，还会耽误现有的合作。”

江珩沉默不语。

一时间，谁都没再出声。

周晚辞听的模模糊糊，只观看，不参与。

反倒是江翡紧紧盯着屏幕上推演了无数次而失败的计算法则。

随后，他抽走周晚辞手里的笔记本。

周晚辞余光扫去，江翡在空白纸上勾画着看似毫无规律的点和短线，神色认真，一改往日的孩子气。

长久的沉默让人坐不住。

争论继续。

“推翻成本大，认栽丢面子，不论哪个选择，损伤的都是集团。”

“就没有人能设计出兼容的机制么？这样就能有效抑制系统内耗问题。”

“那需要颠覆性的计算设定，短时间内，就算从外面聘请工程师，只怕也无法完成。”

周晚辞耳边听着争论，视线却紧紧盯从杂乱无章到有理可循的点和线。

她轻声问了句：“你能解决？”

江翡头也没抬，继续完成后续：“不算难题。”

“呵。”周晚辞要嫉妒了，一群高级工程师、常驻港口的负责人、江寰掌控人，纷纷束手无策的难题，到江翡这却不算难题。

若真有一日让他真面目示人，江隼怕是要羞到尘埃里。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不过这也是改变固有印象的绝佳机会。

江翡不放过，她也要推一把。

待江翡大功告成，周晚辞适当说了句：“你这画的什么？”

突兀的轻柔嗓音瞬间打断了争执声。

大家闻声看去。

有人蹙眉，有人厌恶，有人不解。

江翡接住戏，往后演，一脸天真，一本正经：“那些线画错了，我重画了。”

“什么？”张海平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说他们画错了，他认。

可这位翡少爷，傻子一个，还重画。

能画什么？

火柴人吗？

江珩还在，张海平不好发火，挤着笑解释道：“小少爷，这不是普通的线，不是您随便两笔画出来就行的。”

“可是我看，还不错啊？”周晚辞直接举起笔记本。

他们坐在末尾，张海平看不太清，可他手下的工程师看见繁复的线条，惊的瞬间起身。

直接冲了过去，细细研究，又与屏幕上的线条对比，在脑海一次次推演。

直接怔在原地。

张海平不敢骂江翡，却敢骂手下人：“徐工，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回去，还在开会，还有没有纪律了！”

徐工被骂，猛然回神，震惊的高举着手里的笔记本，沙哑着嗓音喊道：“这个……可以！”

他激动的又喊了一声：“这个算法……可以！”

“什么？”众人皆是一愣。

张海平忙走过来，夺了笔记本，越看眼睛瞪的越大，呼吸逐渐粗重，重复和徐工一样的动作。

看纸，看屏幕，脑海推演。

反反复复，脸色由困惑转为震惊，最后变成狂热的激动。

“这是……”他激动喊出声：“局部规则重构，分布式优先权协商！这个思路……天才呀！”

他盯着江翡，震惊溢于言表：“小少爷，你是天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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