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敌暗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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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 敌暗我明
辽阳城外的平原上,西北风整夜呼啸不止。这股源于西伯利亚的高压冷气团经过地形抬升掠过首山的时候,风速不降反增,最终在近顶段达到风速140%的极致。
大风吹得大营中的篝火烈烈作响,火盆半埋地下,用大块的煤炭做燃料,被强风鼓动,剧烈燃烧成白炽。
放眼望去,地面上形成了一个个小太阳,炽烈的光芒甚至将铸铁的火盆都给掩盖,无人得见,此刻的铁盆已经开始悄然融化。
「太亮了,将营中的火盆灭掉一半,每百步留一盏就可以了。」赵率教从营帐内走出,对著亲兵说道。
「是!」
亲兵也是义子,边军将领的亲兵不能仅仅将其等同于精锐士兵来看待,实际上,从将领义子之中诞生的将领比比皆是,比如祖宽,又比如曹文诏的侄儿曹变蛟,刚开始也是以他亲兵的身份参军的。
这些义子们实质上相当于一个个小军官,赵率教都已经六十二岁了,这些义子最早的都已经追随他三十多年了,相互之间自然是配合默契,无需多言。
赵率教的亲兵将他的命令传递给巡营执夜的士兵,然后他们一起铲土将燃烧的煤炭给盖灭。
这一举动并不轻松,只是靠近火盆两臂的距离,他们身上的毛发、衣服等就已经能够传来烧焦的味道。
热浪滚滚,在这种极寒的天气下,显得有些突兀,面前是上千度的高温,背后是零下二三十度的极寒,真可谓是冰火两重天。
在这种天气下,铲土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好在他们可以从火盆附近取土,这里的土地已经被烤得蓬松酥软,散发著一股琉璃的香甜气味。
当第一捧土扬进火盆的时候,炭火并未就此熄灭,部分浮尘随著滚滚热浪升腾,炙热的粉尘让士兵们有些呼吸困难;而掉落在煤炭表层的薄土被迅速烧透,正在经历由黑转红的变化。
首山虽然是座海拔只有三百米的低山丘陵,但从山脚到山顶的植被却经历了从落叶阔叶林到针叶林的巨大转变,经年累月腐殖质形成的黑土,无机盐化的程度似乎并没有那么深,这玩意甚至有向泥煤转变的倾向。
士兵不敢怠慢,迅速加快手上的速度,直到半埋地下的火盆被堆成了一个小土丘,周围的热空气才逐渐被吹散,气温缓缓下降到了人类可以承受的地步。
燃烧的煤炭突然进入了无氧环境,一股包含著瓦斯与二氧化硫混合而成的难闻气味随著青烟缓缓升起。赵率教在张嘴呼吸之前,鼻腔不慎吸入了两口废气,内心的焦灼变得更甚。
十里外前锋军枪炮的轰鸣声渐渐平息,由于风向与辽阳所在的方位并不完全吻合,远处的声波被风冲撞,传到大营这边听起来就总有种闷闷的感觉,声音也变得稀碎和短促。
而此前卢象升率领六千骑兵出营那地动山摇的马蹄声,更是早已经听不见。
这种种迹象带给赵率教的感觉,就像是战场正在离他远去。
满桂和曹变蛟领军追杀,虽然不是出于他的命令,但还是派传令兵将这个消息告诉他了的。
不管其他人怎么想,由于朱由检给赵率教封了国公,魏良卿不算,这是大明自靖难之役以来首位得封国公的将领,所以他自然也就成为了如今军中无可争议的第一人。
对于皇帝的厚爱,对于这样的殊荣,赵率教本人的感觉就是不可承受之重。
他原本觉得能混个伯就可以偷笑了,能封侯不是祖坟冒青烟,那叫做祖坟著了,国公更是想都没有想过,谁知道皇帝这么大方啊!
不是赵率教谦虚,是他真切地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自领兵出征以来,敌我双方的表现就一次次地打碎了他的预料,这种失控的感觉并不好受,让他总有种被敌人牵著鼻子走的强烈的挫败感。
比如他现在就还是想不通,代善到底在做什么?费尽周折屯兵屯粮在辽阳,这分明是死守的架势,结果一把火就把辽阳给点了,图的什么啊?难不成真的是被他们军中的火器之利给吓到了?!真要撤军,非得大晚上的撤军吗?
虽然他们商量的计策就是天一亮就开始攻城,但现在辽阳城外几万双眼睛盯著,就算军中有建奴的细作,也没办法给他们通风报信吧?反正今夜之事,处处透著一股诡异。
随著大部分的火盆被扑灭,整个首山大营的亮度降低了许多。首山是千山山脉的余脉,千山诸峰从此山开始,因此得名「首山」。这里距离辽阳十五里,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
如果是在内地人口密集的城市,周围四五十里的林木早就伐光了,但由于辽东地广人稀,林木繁盛,至少首山还没有被祸害到。
拥有这么多林木的情况下,大营完全可以砍伐周围的林木当柴烧,之所以还是用煤,就是利用的煤炭阴燃、火焰短促的特点,却不曾想煤块借助风势也能烧得那么旺。
军队夜间宿营,对于照明的亮度、方位的布置都是很有讲究的。他们足足十二万大军,倒也没有隐藏行踪的必要,只是夜里身处亮处,是无法观察到暗处的情况的。倘若军营灯火通明,像方才那样,就算敌军摸到营前,也发现不了。
当然,赵率教军营外明哨暗哨都有布置,暗哨最远撒到了三里地开外,如果有敌军来偷袭,倒也有足够的时间预警,就算敌军骑兵奔袭,三里地怎么著也得盏茶时间吧。
大军扎营,他们本应该立营寨、挖壕沟,打造稳固的营垒的,但白天的时候,铲子折断、锄头崩折了,都奈何不了这辽东的冻土,挖壕沟的任务根本就无法完成。木材他们倒是砍伐了许多,但木桩难以插入地面,营垒的营造速度也就快不了了。
值此立营未稳之际,敌军来袭营的可能性极大,赵率教都不敢让士兵们脱下盔甲睡觉。大军宿营,士兵们还没有奢侈到可以配备行军床,他们身下铺的是秸秆,穿著硬邦邦的盔甲,就算盖著被子也漏风。金属热传导快,其中艰苦可想而知。
因为营寨没有建成,赵率教只能让人用木头制成拒马,放到大营的最外围,拒马插上长枪,其后布置好炮营,预设好合适的射角,兵力布置成夹心饼状态。
最外围的是精兵,最内层的也是精兵,保护在中间的则是张维贤的勋贵部队以及近十万民夫。从辽西带来的有七万,辽南方面,战兵和民夫各半,差不多有五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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